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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迟来的审判(十九,9K大章)

50.迟来的审判(十九,9K大章) (第2/2页)
  
  面对年轻人的头五剑,他以卡利班剑术中流传许久的‘平衡’之法进行了控制。这五剑中的每一剑都被他以拍击或格挡的方式破坏了平衡,进而难以造成任何伤害。
  
  至于那更加危险的后六剑,他使用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技术。它来自于福格瑞姆和他手下最优秀的剑客们共同编纂出的一本剑术典籍,它鼓励并要求习练者料敌先机,洞悉敌人的意图。
  
  换句话说,它希望习练者可以在敌人的攻击刚刚形成且尚未到来以前就将其拦截,并立即依照剑招进行反击。
  
  这听上去与天方夜谭无异,哪怕是福格瑞姆本人也曾考虑过要不要将这其实无关紧要的一节从书中删除
  
  他最后究竟这样做了没有,雄狮不清楚,但他已经将其彻底掌握。年轻人的后六剑均被他以此法拦截,甚至没有进行反击。
  
  而现在,属于年轻人的第十一剑结束了。
  
  雄狮抬手,卡在他没有收剑,亦未重整脚步之前轻描淡写地斩出了属于自己的一剑。
  
  即第十二剑。
  
  这一剑普普通通,稀松平常,是一记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正手斩。以双手发起,剑刃自后肩开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斩向了年轻人。其势之利,甚至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鲜血飞溅而出,几只飞鸟越过树梢,嘶哑地鸣叫着,一点点远去了。
  
  年轻人喘着气后退几步,捂住肩膀,鲜血顺着指缝滑落。他看上去很错愕,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雄狮平静地望着他,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剑。
  
  “塞拉法克斯对你做了什么?”莱昂·艾尔庄森诚心诚意地问。
  
  “你为何关心?”
  
  年轻人不屑地再次反问,他松开手,看了眼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
  
  雄狮留下的伤口既狭长又深刻,他左肩处的皮肤、脂肪层和肌肉被全都切开了,血淋淋的肌腱与神迹缠绕在骨头上,清晰可见。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重大伤势。对于阿斯塔特而言,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止血。而对于基因原体来说呢?只不过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止了血,伤口处的血肉甚至已经开始蠕动.
  
  “我不是在关心你,我只是在可怜你。你在为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人而战,你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实际上,我认为你对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雄狮说着,苍老的脸上终于显露出符合身份的威严。当然,他的话也为此听上去变得极其刺耳。
  
  于是,他得到一声嗤笑。
  
  年轻人直起身,对他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说,身形却忽然从原地消失了。
  
  雄狮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鼻腔内便冲进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无比呛人,犹如在腐败的落叶下发酵了数百个日夜的尸体。
  
  再然后——
  
  ——
  
  ——卢瑟抬头看着面前的水幕,难以置信地看见莱昂·艾尔庄森被一把剑刺穿了臂膀,连同他的盔甲一起。
  
  塞拉法克斯似乎说了些什么,而他没有听。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凝视着水幕,看着那场战斗,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他就这样看着莱昂·艾尔庄森是如何在短时间内从掌控局面落入下风。
  
  卢瑟知道原因,但他不理解。他不得不抬起头,看向那坐在椅子上的焦尸。
  
  “终于舍得分给我一点注意力了,爵士?”塞拉法克斯语气颇为幽默地问。
  
  在这里,在这个广阔而黑暗的空间,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柔。实际上,是非常轻柔,而且柔和地简直有点过了分。他听上去简直不太像是在与卢瑟身处一室,而是
  
  一抹灵光闪过卢瑟的头脑。
  
  “另一个世界——”
  
  他艰难地从血沫与疼痛中吐出这句话,然后喘息。直到好几分钟后,老骑士才有力气将剩下的半句话说出口。
  
  “——对不对?”卢瑟愤怒地质问,无比虚弱,但仍然敢于掀起怒火。
  
  塞拉法克斯没有回答,只是凝望远方。但远方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卢瑟艰难地转过头,看见许多具尸体伸着他们的手攀附在黑暗里,摇摇晃晃,有些手指已经折断,另一些则开始融化,变成血水。他们遍体鳞伤,暴露出病态昏黄的脂肪层或粘黏在一起的内脏。
  
  不知为何,卢瑟觉得他们在哭。
  
  “他们的确在哭。”塞拉法克斯说。“肉身已死,但灵魂却不得安息。我需要能源,至少在短期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那种能源,因此他们在此受苦。他们正是为此而哭泣,爵士。”
  
  卢瑟喘着气,靠着阶梯一点点地坐直了身体,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焦尸低头看向他,下巴开合,嘎吱作响。
  
  “我杀了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朋友以及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然后,我把他们一起囚禁在了这里,以你所能想到最为邪恶的方式为我的仪式提供巨额的能量。这就是我所做的事情,爵士。所以,如果你要评判些什么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卢瑟没有如他所愿,老骑士此刻看上去甚至异常平静,犹如一座染血、破碎的雕像。
  
  “一个星系?”他低声提出猜想。
  
  塞拉法克斯摇摇头:“远不止这些。”
  
  “一个星区?”卢瑟锲而不舍地抛出冰冷的猜测。
  
  再一次,塞拉法克斯摇了摇头。
  
  “你猜不出正确答案的,爵士。星球、星系、星区.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给你一个全息沙盘,让你花点时间调出银河地图并一一指认。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无论你看见多少死者,他们都只是卡利班人。”
  
  卢瑟沉默了,好似突然陷入了由病痛带来的麻木之中。那些时日无多的病人们就是这样的一副神态,病入膏肓,不像是正常人那样醒着,但也无法真正入睡。半梦半醒之间,生活变得像是一条挂满了镜子的长廊,其间反射出的每一张脸都扭曲异常。
  
  焦尸俯视着他,等待着回答。许久以后,老骑士才沙哑地提问。
  
  “多少个?”
  
  焦尸发出了一声空洞的笑声,像是在赞许。
  
  “你果真见多识广,爵士。但是,如果你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的话,我只能聊表歉意——我没有仔细地算过,曾经有过,但后来放弃了。”
  
  卢瑟了然地闭上眼睛。
  
  他已经明白了,他没有办法不明白。诚然,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智将答案自欺欺人地局限在一个规则的象限里,可惜,他不是这种人。
  
  卡利班的骑士卢瑟是个英雄,正直且勇敢;第一军团的大导师卢瑟是个叛徒,卑劣且怯懦;审判庭的第一位特工卢瑟是个疯子,他知晓这世界为何如此黑暗,他甚至数得清银河里到底有多少种吃人的怪物——这些身份之间除名字和脸以外其实没有什么共同点,真正将它们串联起来,使它们一齐成为‘卢瑟’的
  
  从始至终,就只有一项品质。
  
  卢瑟睁开眼睛。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他忽然开口问道,声音依旧虚弱。
  
  在莱昂·艾尔庄森的战斗开始以前,他也曾经历过一场苦战。塞拉法克斯召唤出了一道魔潮,将他围困。
  
  卢瑟使劲浑身解数才从中杀出,他本想冲上阶梯杀了塞拉法克斯,把手里的鹰徽按进他的脑袋里,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但他不过才刚刚抵达阶梯下方,就被难言的力量按在了地面。
  
  鹰徽落入黑暗之中,不见影踪。魔潮也在瞬间消失,恶魔们渴望得到他灵魂那或不甘或暴怒的吼声在黑暗中回荡,持续了很久、很久.
  
  所以,无论以什么视角,什么定义来看,他都已经弹尽粮绝,身陷不可能获胜的局面。但他依旧敢于问出这个问题,而且是毫无畏惧,毫不迟疑地问。
  
  塞拉法克斯看向他,再开口时,声音竟显得有些惊讶。
  
  “你——我必须承认,爵士,你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力量?”卢瑟一字一句地问。他倚靠着台阶,手无寸铁,遍体鳞伤。他明明正仰视着那具手握无匹力量的焦尸,却表现得平静如旧奥都鲁克修道院里的蒙眼骑士。
  
  “你不可能单凭自己得到它们,塞拉法克斯。”老骑士缓缓说道。“所以,在那四个之中,的确有这么一个极其无耻的邪物支持着你,甚至不惜给你这种力量”
  
  焦尸定定地看着他,问道:“你要说出祂的名讳?”
  
  卢瑟嘲讽地颤动几下肩膀,无声地笑了。
  
  “奸奇。”他随后说道。“我说了,有何不可?祂会现身然后夺走我的灵魂吗?随祂的便好了,你也是,塞拉法克斯,也随你的便。”
  
  “你和你背后的所谓神明都是一路货色,低劣又下贱,只晓得藏在臭水沟里把弄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戏法。就像是蹲在二楼的阳台上向下投掷砖头,你明白吗?倘若有不幸的人被你们砸死了,你们便立即放声大笑,好像不停地扔砖头有着不得了的巧思藏在其中.”
  
  “你说完了吗,爵士?”焦尸满怀敬意地问。
  
  “还没有。”卢瑟喘着气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你要对我做什么?”
  
  “抹除你,代替你,拨乱反正。”焦尸说,并未犹豫或以其他方式搪塞过去。他诚恳地令人吃惊,仿佛卢瑟还是当年的大导师,而他也依旧是那个骑士学徒。
  
  “以什么方式?”卢瑟问。他的眼睛几乎要闭上了。
  
  “以你从未想过,从未见过的方式,爵士。”塞拉法克斯轻轻地告诉他。“卡利班是一切起始之地,你明白吗?第一军团,第一原体我们曾享有何等荣誉啊,大人。你在这里坚守着的无尽岁月中可曾有回忆过这件事?”
  
  “我们的兄弟要么太顽固,要么就太轻浮。有的过于擅长变通,有的只想专心杀戮。他们偏离了帝皇设立的职责,转而走向了歧途。只有我们没有,我们不同。”
  
  “我们是所有军团的原始样本,是他们制度和战术的先行使用者,就连我们武器库里存放着的禁忌都足以淹没一千个世界——!”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高昂,像是已经憋了很久很久,直至今日,才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卢瑟仍然倾听着,但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力气了,只求听完塞拉法克斯这最后的告解
  
  与此同时,他还不断地默念着一句祷文。
  
  “但我们失败了。”暗黑天使满怀恨意地说。“我们被叛乱打断了手脚,我们没能尽忠,我们失职了。”
  
  焦尸站起身来,走下阶梯。鲜血从它腐朽干枯的皮囊里源源不断的涌出,顺着灰白色的石头滚滚而落,好似岩浆般滚烫。
  
  “可是,罪魁祸首又该指向谁?我寻遍了时间,找遍了每一重历史,最后得出的结论无外乎一句话——卡利班发生叛乱是必然之事。”
  
  “是我在背后推动,形成时间悖论吗?不,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推手。早在我以前,祸因就已经被埋下。混沌污染,响尾蛇的苏醒,黑暗守望者们的隐瞒,甚至是你的出生,原体的降落.”
  
  焦尸瞪大眼睛,焦炭般的肌腱化为粉碎,从脸上滚落,如玻璃珠般镶嵌于眼眶内的那对眼睛竟然开始飞速旋转。
  
  “我无从改变,无从下手!”塞拉法克斯咆哮起来。“我只知道这一切不该是现在这样!”
  
  他凶狠地迈出一步,只一步便来到了卢瑟身边。此时,老骑士已经气若游丝,塞拉法克斯却毫不在意地将他一把抓起。他用那融化的手指牢牢地抓住卢瑟的肩膀,对着他大吼大叫起来。
  
  “我们是原初的死亡天使,我们本该在那场灾难发生之时扭转一切.我们的原体也理应如此。”
  
  “他不是圣吉列斯,他不软弱。他也不像荷鲁斯那样是个愚蠢的好大喜功者。他不会像费鲁斯·马努斯一样过分残酷,亦不会像福格瑞姆那样油头粉面。他是莱昂·艾尔庄森,你明白吗?他可以在肉搏战中胜过野蛮的黎曼·鲁斯,可以在治军作战上赢过安格朗。他有罗格·多恩的意志力,但也不会像他那样顽固。他可以如佩图拉博一般坚如钢铁,却绝不会让自己沦为银河间的一个笑柄。我要让他战胜这些原体,卢瑟,我要——”
  
  塞拉法克斯还没有说完,可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爵士?”数秒后,他小心翼翼地问。
  
  老骑士没有回答他。他的残躯软绵绵的站着,在敌人的手中如一块破布,勉强挺立,他的脸上仍然残留着痛苦,嘴唇微张,舌头卡在下颚后半,僵硬无比。
  
  万年的坚守,孤身一人,曾经的功绩.
  
  所有的这些都已随着他的死去而烟消云散。没有悲情的牺牲,没有一命换一命的壮举,只有一个人在做完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以后,遗留下来的那一点点灰烬。
  
  塞拉法克斯缓缓松开手,让他倒在地上。
  
  结束了。他意识到。卢瑟已经死了,现在要做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了。
  
  他欣喜若狂地转身踏上石阶。
  
  ——
  
  卡里尔松开手,让半具尸体从他手里滑落。
  
  他头顶炮火纷飞,耳边呐喊咆哮尖叫声不绝于耳,卡马斯地表的混乱程度已非常人可以形容,所有待在这里的人都正在一点点地陷入战争带来的疯狂之中
  
  唯有他依旧平静。
  
  他抬起头,看向被染红的天空。此时,卡马斯还未迎来破晓,至少这半球没有,他能看见什么呢?无人知晓。
  
  “我听见了。”卡里尔·洛哈尔斯说。“我收到你的讯息了,卢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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