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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九章 长安日与夜

第两百三十九章 长安日与夜 (第2/2页)
  
  啪的一声。
  
  “啊!”
  
  郑冬至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的,以他挨打的经验,不用脱裤子去看,肯定是已经多了一条血痕。
  
  “你真打?”
  
  郑冬至一边喊救命,一边满院子逃窜,还叫道,“你真敢打我,等我长大些,我打死你哦。”
  
  顾留白笑了,“还敢威胁老师,那再加一顿,打满五顿。”
  
  “我……”
  
  郑冬至终于发现这人答应做自己的老师,似乎就是纯粹喜欢打自己。
  
  这么变态的?
  
  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他慌了。
  
  到处躲闪。
  
  但他躲得再快,哪有顾留白的身法和剑法快。
  
  正巧顾留白这段时间修行对于一些剑招有了新的体会,真气的增长也需要适应,所以他一股脑的各种剑招都使在了这小子的身上。
  
  噼噼啪啪…
  
  郑冬至身上响个不停。
  
  一开始郑冬至还喊救命,十几个呼吸之后,他就只剩下惨嚎了。
  
  “尽量躲!”
  
  顾留白终于找回了当年郭北溪打自己的感觉。
  
  一些已经消失在脑海之中的画面,顿时又浮现在心头。
  
  “你以前学的什么啊?一下都躲不开?”
  
  “打你腿的时候,你跳什么?这你往上一跳,身子落下来的时候你得多挨几下?”
  
  “你看清楚落在你身上的时候是刺还是砸,还是扫。这刺过来你往旁边跑,扫过来你往旁边跑有什么用。”
  
  “打你屁股你护什么裤裆,挨打也好,打架也好,最忌讳就是慌。”
  
  “你揉什么啊?挨打的时候,揉了就不疼吗?你护住你身上最疼的那些个地方!”
  
  顾留白想到郭北溪最初教自己剑法的时候的画面,他的鼻子有些微微的发酸,下意识的就将当年郭北溪教训他的话也喊了出来。
  
  很自然的,他脑海里出现了当年郭北溪手持各种“凶器”打自己的画面,很多身法,很多剑招,又一一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这段时间本身就有众多的感悟,这些影迹悄然的浮现,似乎跨越了时空,和他此时用剑的影迹渐渐重合。
  
  别说上官昭仪没怎么看过顾留白好好用剑,就连裴云蕖看了顾留白此时的剑法,都感觉和黑沙瓦的时候有了太大的不同。
  
  黑沙瓦的时候已经足够飘逸和灵动,但顾留白此时施展剑招起来,却多了些磅礴和浑然天成的味道。
  
  招数和招数之间的衔接转换,根本没有任何一丝生硬和不自然,就像是那些剑招原本就应该是连在一起,一气呵成的用出来的。
  
  郑冬至这虎头娃倒是也挺有意思。
  
  他嚎了一阵发现没用,还骂,“你这厮忒不地道,我哪里肉嫩你往哪里打,疼死我了。”
  
  “不疼打你作甚?”
  
  顾留白一边笑一边打,“哪里最疼你就记住哪里最不能挨打。”
  
  郑冬至更是气得直骂,“我哪里都躲不开,哪里都疼。”
  
  顾留白笑了,“那你可得多挨几顿打才记得住了。”
  
  “算了,随你打!”
  
  郑冬至也懒得躲了,当下抱着头就往地上一滚,意思是我躺平了,随你打吧。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顾留白笑了笑,手里的树枝随便点了几下,这郑冬至就顿时吃不住疼,啊啊的惨叫起来,又摸着身上开始跑。
  
  “记住了,和人真正拼杀的时候,哪怕再累,再疼,也不能有放弃的念头。”顾留白微笑着追打,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呓语,不断传入郑冬至的耳廓,“你脑子里只要任何时候有一丝放弃的念头,你后悔都来不及。”
  
  “你这人下手真黑。”郑冬至跑了一会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浑身都感觉裂开了一样疼,但他骂了这一句之后,却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再噼噼啪啪挨了几下之后,他发现自己躲是肯定躲不开追打自己的那根小树枝,但自己跑起来,好像比平时还反而灵活了一下。
  
  有时候两条腿只是下意识的去躲那打来的树枝,他感觉自己躲闪起来就更顺畅一些。
  
  “挨打就能变厉害?”他倒是也不笨,一边呼痛一边还问道。
  
  顾留白笑眯眯的追着打,“在别人那我不知道,反正在我这挨打应该能变厉害。”
  
  郑冬至气得不轻,“妈的,以前的挨的打都白挨了。”
  
  “真不进去?”
  
  顾留白这院子外面,距离十来丈的道边,一名中年教习听着郑冬至的各种惨叫声,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这听上去打得太厉害了,要是打坏了,能成么?”
  
  之前那提篮进去的管家模样的男子也有些担心,但还是凝重道,“夫人来前特意交代过,所以我们还是在这里老实等着吧。”
  
  中年教习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自作聪明,还以为夫人不知道他来,结果自己送上门来结结实实挨顿打。”
  
  管家模样的男子苦笑道,“谁想得到来了就是一顿打,看这意思,今后有得打。”
  
  虽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这一顿打的委实有点久。
  
  竟是足足打了有半个时辰,这两个人听到里面郑冬至嗓子都哑了,等到两个人等着都快绷不住的时候,那院子门终于打开了。
  
  只见郑冬至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两个人连忙就冲了过去。
  
  郑冬至脸上是好好的,但管家模样的人伸手一扶,郑冬至站立不稳的双脚一软,他扯开衣服一角一看,就只看到内里青一块紫一块不说,还到处都是血痕。
  
  “这人下手这么狠,真的是往死里打吗?”
  
  这管家的双手都在发抖。
  
  “下手是真的黑啊。”郑冬至被衣衫牵扯,疼得浑身都是一抖,但他却又沙哑着叫了一句,“打的是真好!”
  
  “你这时候还嘴硬!”这管家想直接将郑冬至抱上马车去敷药,但生怕他太疼,只能搀扶着他慢慢走,同时对他这种硬气也是感到无语。
  
  “你不懂。”郑冬至却是叹了口气,“今天这一顿挨得值,真的是,以前的打都白挨了。回去不挨打了,要打就让老师打。”
  
  “??”管家和那中年教习都目瞪口呆。
  
  这是好生一顿打,打开窍了还是把脑袋给打坏了?
  
  ……
  
  入夜。
  
  太子在书房之中静静看着一卷史书。
  
  这史书讲的是隋末各地义军并起,最终李氏如何得了江山的过程。
  
  李氏的这本史书和外面史书的版本不同,里面一些事情的经过,牵扯到的一些真相,甚至和流通的史书截然相反。
  
  一名中年文士抱着一堆旧书进了书房,太子见了便微躬身行了一礼,叫了声老师。
  
  “这些书你有空看看,里面关乎一些借势的东西很有用。”中年文士将旧书放在一边,看了一眼太子手中看的东西,倒是微微皱眉,道:“怎么又看这个?至少看了十遍不止了,若是传出去,反倒让你父皇觉得你在学习如何造反。”
  
  “我只在这里面看看。”太子淡淡一笑,道:“也是郑师来我才不避讳,换了人进来,我早藏好了。虽说看了十遍不止,但不知为何,每次看我都觉得内里面有我未曾参透的东西,总感觉我李氏最终得了江山,其中有些重要原因,倒是藏在我没看出来的细枝末节之中。”
  
  中年文士看了太子一眼,此时太子虽说没看出什么,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他倒是觉得太子已经看出了一些什么。
  
  “此次还是不动?”中年文士沉吟了一会,问道。
  
  太子点了点头,平静道,“在看清父皇到底要做什么之前,不动等于不错。而且现在看来,皇宫里头除了三弟之外,其实倒是还藏着一个暗中搅动风云的厉害人物。此次诸多门阀都有动作,我们倒是可以借机将这人逼出来。”
  
  “老二、老七、老八那边都用过手段了,可能我们之前的这种推测有些问题。”中年文士沉吟道。
  
  太子看了一眼已经放下的史书,微微一笑,道:“老师,或许无论是老五还是老六,还有之前你们的推测,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中年文士面色没有什么改变,平静道,“是什么问题?”
  
  太子认真道,“有没有可能,这人未必是男子?”
  
  中年文士眉头顿时深深皱起。
  
  他缓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然后转身走出了太子的这间书房。
  
  ……
  
  感业寺一直都是清修所,平日几乎没有什么访客,长安也并没有什么人加以特别的关注。
  
  然而一些能够知道皇帝行踪的人,却很快敏锐的察觉到,在皇帝去过感业寺之后,感业寺周围便一直有军士驻守。
  
  只要有人试图接近感业寺,便一定会接受盘查。
  
  寺庙周围除了一些李氏的修行者之外,还有不少宫中宦官在周遭活动。
  
  一些有心想要探查的人,让擅长观气的修行者看过之后,便很快的放弃了这个念头。
  
  按着他们的判断,除非八品,否则根本别想躲过那两名宦官的耳目,进入感业寺。
  
  更何况此时的感业寺内里还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机在涌动。
  
  那股气机就像是一团乌云始终将感业寺笼着,内里似乎在孕育一个特别可怖的东西。
  
  外人并不知晓,此时整个感业寺已经空空荡荡,其余所有人都被安置到了别处,整座庵寺里头只剩下了那个光头艳尼。
  
  此时她正朝着一个石池走去。
  
  这个石池在一间精舍的下方石室之中。
  
  石室是靠着山壁雕琢出来,有一股清泉从石壁上流淌出来,源源不断的注入那石池之中。
  
  石池之中的泉水呈现牛奶一般的乳白色,不管有多少泉水流淌进去,这石池的池水始终和地面齐平,也不满溢出来。
  
  她一走入这石室,便除下身上的袍服,瞬间浑身赤裸。
  
  真的是浑身如白玉,凹凸有致,分外诱人,而且伴随着她的行走,肌肤之中隐隐有玉色的光泽在不断的流淌。
  
  泉水乃是寒泉,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池塘边上甚至不断地出现一层层的白霜。
  
  但她不觉寒冷般走入了池水之中,直至没过头顶。
  
  她也不浮上来呼吸,但池水却渐渐发亮,渐生暖意。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这一池子寒泉水竟然渐渐沸腾,以她的身体为中心,不断的咕噜咕噜冒出气泡。
  
  她浑身白玉似的肌肤渐渐泛红,但依旧不上浮。
  
  再过了片刻,她身体一震,似乎觉得有些不妙般缓缓走动,慢慢从水面露出头来。
  
  这一池池水还在沸腾,但她却根本不受妨碍。
  
  她只是有些疑惑的缓缓抬头,目光似乎隔着石壁往向寺庙之中某处。
  
  在寺庙的另外一头,一侧的屋面上,龙婆安静的坐着。
  
  这光头艳尼感知了许久,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自嘲的笑笑,觉得可能是剧变在即,压力作怪。
  
  她慢慢的往后退去,再次沉入这池水之中。
  
  池水沸腾得更加厉害,一层层红色的元气和黑色的元气在水面上悄然浮现,不断扭曲涌动,竟是渐渐凝成两个一尺来长得持剑童子。
  
  这两个童子一男与女,红色为女,黑色为男,连面目都是栩栩如生,而且手中牵引水汽,不断形成一柄柄小剑。
  
  这两名持剑童子居然在沸腾的水面上厮杀起来。
  
  那沸腾的水汽更是被搅动得翻滚不息,如同高空之中的云气。
  
  而这两名持剑童子杀伐之间,剑气纵横,嗤嗤作响,精妙无比的剑招竟信手拈来。
  
  龙婆静静地坐了好大一会,到了此时,却是兴趣缺失般摇了摇头,直觉这女尼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她身影一动,从屋面上飘飞出去,瞬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长安城里的某处街巷之中。
  
  那名看上去很普通,却在未进城之时就引起龙婆感应的五十余岁男子,无视宵禁,走出了自己居住的院落。
  
  突然之间,他停顿下来,微微皱起眉头。
  
  方才他已经确定有一个人在暗中窥探自己,然而就当他心生杀意,想要将此人找出来杀掉的刹那,那人却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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