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血战(5) (第2/2页)
“你觉得他想要什么?”费瑞克希尔问。
拉古首先亲吻了一下蠕蠕而动的地毯以表达有幸接受这位殿下垂询的感激之情,“他憎恨那位阁下,”拉古说:“他希望那位可敬的施法者葬身在血战之中,如果可以,他更想要看见您的爱人成为我们的食物,无论是躯体还是灵魂,他甚至向我承诺,假若能够拿到阁下的灵魂,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来换取掌握它的机会。”
“确实非常慷慨。”费瑞克希尔说。“不过我想他如果真如人们传说的那样狡猾,那么他一定在契约中为自己留有充足的余地。”
拉古将双唇向后拉去,“是的,我的殿下,”她很注意地不要露出獠牙:“毫无疑问,一个卑劣的混血,他当然这么做了——您的睿智就如同奔流在层面之间的苦泣之河,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计谋,一旦到了您的眼前,必然如同被万只镜面照耀着那样无所遁形。”
费瑞克希尔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情报贩子的谄媚之言,但它们的确让她的心情略微好转了一点:“那么,拉古,”她说:“就让我们看看他还会做些什么吧,血战很无聊,”魅魔耸了耸肩膀,“我很愿意多看看一些精彩的小把戏,但你要小心,”她看向拉古:“你一定要紧紧地抓住他,紧紧的,一刻也不要放松,如果让我知道一个泰扶林竟然被一个主物质位面的乡巴佬所欺骗了,那么,拉古,我发誓,在我还是格拉兹特之女的时候,你就只能是一只贱魔,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吗?”
拉古发出了求饶的嘶嘶声,她的头颅让她无法显露出恐惧的神色,但它们还是从她的眼睛中流淌了出来——她也许还想说些什么,但费瑞克希尔已经失去了兴趣,拉古顿时陷入到一个色彩纷呈的能量漩涡之中,等她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她被抛在了维茵的层面。这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奖赏了,维茵的层面并不混乱,或者说还有着那么一点虚伪的秩序,拉古杀死了一个弗洛魔,从他的手中抢夺到了一个定位用具,找到了能够通往她的巢穴的碧色火焰。
泰扶林在旋转中坠落,她沉重的身躯直接降在了可怜的怯魔身上,怯魔肥壮凸起的脊背上顿时多了好几个鲜血淋漓的窟窿,拉古不耐烦地把它踢开,抽出身上的鞭子把它抽打到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怯魔开始低声咕哝,这是一个危险的行为,毕竟它使用的深渊语言拉古一样听得懂,不过拉古如果有紧要的事情做,那么她只会把这笔债务放到之后索回,也许到那时候,拉古已经死了,或是因为报复、嘲弄或是任务失败而被强行转化成了贱魔。怯魔一边毫无意义地继续叨咕着,一边挪动着笨重的身躯前往厨房,厨房里的一切都是属于拉古的,但它可以分得一点残羹剩饭——它必须承认,在所有的怯魔中,它的境遇不算是最差的,拉古经常殴打它,但同样庇护了它,而且因为拉古的特殊职业,只要不是怯魔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它是不会被杀死的。
但同样地,我们必须记住,怯魔也同样是恶魔,混乱之源,邪恶之基。
怯魔钻进厨房,厨房里还有半只狩魔蛛的尸体,一桶零散的膜翼以及一个可悲的旅人的内脏,内脏在瓦罐中发酵,发出痛苦的哀叫。怯魔看了它一眼,心中估量着腌制的时间——大概还需要二十次肠胃打结的时间,发酵成功后内脏会发出令得拉古心迷神醉的酸臭气味……它爬进自己的小巢穴里,怯魔的巢穴比起地精也不遑多让,食物,粪便,灰土,残渣与各种怯魔觉得需要的东西堆积混淆在一起,肮脏的让人看一眼都会呕吐,而怯魔满不在意地从腐臭的骨头里抽出一块镜子的碎片,把它举在额头上方,它磕磕绊绊地念诵着咒语,而镜子的另一端在如同闪电般地短促一亮后,就恢复了原先的黑暗,没有丝毫可查的痕迹。
但怯魔知道,镜子的另一端正等待着它的情报。
“我想您……需要知道……我的主人,”怯魔结结巴巴地说:“一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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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魔所不知道的是,在它上方大约二十尺的地方,拉古舒舒服服地躺在她心爱的蛆虫毯子里,手指捏着她的戒指,戒指投射出怯魔的影像,他的声音也只字不缺地被传达到拉古的耳朵里。
拉古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怯魔奴隶被一个魔鬼收买,但她一直小心地保留着这根暗线,魔鬼有时候也很蠢,他们怎么会认为,一个混迹于泽拉塔的情报贩子会允许她的仆人拥有这么多的秘密与自由呢?也许是因为他们认为恶魔们想象不到巴特祖杂种竟然会堕落到和奴隶们做交易吧。
但拉古属于泽拉塔,属于乌黯主君格拉兹特,一个被咒骂为如同魔鬼般的恶魔。
她就如同操纵玩偶那样操纵着怯魔奴隶,故意装作从未知晓他的背叛行为,就是为了在需要的时候用上它,而现在,就是她一直期待着的那个重要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