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流浪 (第2/2页)
他再调整眼睛的分辨能力,在路在不断辨别草药等物什,结合在盘龙岛上的初浅所学,自觉医术已有小成。
只是,才华就像藏在肚子中的胚胎,其他人是看不出来的。那些路人看他这般小的年纪,又衣着破烂只是乞丐一个,哪里有人相信他会医术?就算是他倒贴去医,也没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让小风拿来练手。
如此一来,任小风将那招牌名称换来换过,行医的事业却没有半点起色。他虽满腹医理,却没有半点施展之处,只落得个肚子稀饿,也只能想老办法吃饭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世人先敬罗书后敬人,只因生了病延请医生,一般人都会从几个方面考虑。
一是选本地坐家户医馆,就近方便不说,主要是给人医坏了也跑不掉的感觉,所以在这莫名的信赖下,周围人大多是找那坐家行医的人看病抓药。至于走方郎中,多被看着骗子,至于小风这没有包装能力的走方郎中,更是世人眼中第一等低级的骗子。
二是找有名气的大夫,有名气的大夫,经过众人口口相传,就像菩萨有了信徒一般,信徒无条件地相信这大夫的医术不错,他们时常对自己说:若是医术不好,也绝不会有名气。所以只要病人财力允许,都会找有名的大夫来看病,至于没有钱的,只要对自己生命比较看重,也要想方设法筹钱去找有名的医生看病。
三是找最适合的大夫,病有千千万万,各病皆不同,有的大夫会治妇科,有的大夫会治男人隐疾,都是术业有专攻。有了某些隐疾的病人,自然而然将第一希望投射到这样的大夫身上。只因那病本就太难医,医不好也是正常,只要医得过程能震住人,让人觉得钱花得值得就够了,医不医得好倒是其次。这最适合的,说白了,其实就是最懂病人的心理。
小风一无定点坐馆来增加病人信赖,二无群众帮忙宣传来增加名气,三无揣摩病人心理的心思,反正就是无法跨出突破性的一步,最终也挣不到一分钱来医自己的肚饿。
他这行医的第一步迈不出,路就似乎断了,成长也似胎死腹中,并没有见天日的一天。
也许,就像世上许多天才一般,空有说不出的天赋和满肚子的学问,但没有成功的实践,最后慢慢泯然众人,都沦为生活的尘埃矣。
忽忽一年,小风在流浪中度过,多与乞丐流民为伍,也常为了食宿和其他人打架斗殴打,心中虽有心以医术立世,却实实在在沦为乞丐一般的流浪儿了。
有水摸鱼,有山打鸡,他水性越来越好,投石头打野鸡越来越准,就这样流浪近一年时间,他并没有乞讨过一顿,竟然也没有饿死。
但如此又要寻食生活,又要抽空读医书,又要寻找住的地方,如此走去,那路上行来只是龟速无比。
他想到自己跨海是向西而来,既然目的地在陆地上,又在西南方,自己走到大陆了,也应了这个西字,还只剩下一个南字,就一直向南走去。
天南地北,左西右东,小风有灵鱼巡帮助,就踌踌而行向南而来。
他走在路上,也曾向路人询问箭海城,岂料,这些地方的人都孤闻寡陋,竟没有一个人知道。
寻找箭海城这目的似乎成了遥远的梦,这梦遥不可及,一想到此,小风心中不觉有些郁郁起来,自己想做成大事,但这目的竟成了心中不想企及的心病。
春去夏尽,秋去冬来,他随缘而行,流浪多地,也不知到了何方地界,但那里的初冬特别的寒冷。
这一日,他走在路上,天突然下起雨来。
冬日冻雨,夹着初成的冰渣,显得格外冰凉。
小风没了保暖的外袍,衣着极为单薄;他虽练过正阳功,但后来没有灵丹来源,也无从继续修炼,功法早已荒废。
如此一来,这冰雨急冻,淋在身上,他已觉承受不了。
他只觉一股寒意不断往心中涌去,心中不断叫苦,又见一路上也没个躲处,就双手抱怀,拼命护住怀中物什,向前方狂奔而去。
跑了一阵子,只瞥见路旁一个破庙可挡风雨,小风心中暗喜,便将身一拐躲了进去。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饥来无粮寒无衣,小风心病纠结,又遇冻雨煞人,他终于承受不住,发起病来。
小风只觉恶寒阵袭,头痛欲裂,胸闷欲吐,他识得医理,知是风寒入体,病症已重。
这病是日夜月累形成的症,说轻也轻,只要有对症的药,服上几剂,再盖上厚厚的棉被,烤上一堆火,要不了两三天就好了。
但这病要说重也重,若是医得迟了,或者一再耽搁,没有相应治疗,也是极易要人性命。
此时天寒地冻,又处破庙之中,小风发起病后,也苦无他法。
他身上倒是揣了几样草药,也没法煎来服了,只挑了几样,像牛吃草一样嚼了下去。
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吃一些田间野草,一时也济不了什么事。
他想点堆火来取取暖,只是哆哆嗦嗦用木头钻了半天,也没半点火星冒起。
最后,他头昏眼光,心胸发悸,再也没法生火,瞥见庙角有堆干草,就钻到那草中取暖。
只是寒从心头起,病向穷中缠,一堆干草又如何抗得住寒冷和疾病。
没奈何,小风只好昏昏沉沉地在草堆中苦苦支撑。
夜幕急速降落下来,风更急,雨更大。
(只以此章献给辛苦码字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