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一章 单骑 (第2/2页)
“王相国,救救我们啊。让神策军快些南下,将那些贼兵们都剿灭了吧。”百姓们纷纷叫喊道。
王源忙高声叫道:“诸位快请起,诸位快请起来。王某不才,正是为了剿灭叛军而来。诸位先赶紧清理城池,我要问问情形,再做决定。”
当下王源命赵青谭平等人率亲卫骑兵帮着清理街道,在徐州衙门前广场上扎下简易的营盘,帮着百姓们搭建夜晚的临时住处。这时候的夜晚依旧严寒,若不能做好百姓的安置,一夜过来恐又要新添不少尸首。
士兵们和百姓们趁着夕阳未落的短暂时间忙碌开来,王源则向刘大川详细询问了叛军途径徐州发生的事情。原来,叛军的船队于清晨抵达了徐州以东的运河上。徐州太守韦瑾身得知了消息,下令关闭城门做好防范。但城中的兵马着实有限,只有一千三百名刘大川所领的徐州团练士兵为主力,韦太守便聚集了城中的狱卒衙役小吏以及不少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乌七杂八的聚拢了约莫三千人的兵马上城守城。他们唯一希望的便是叛军能沿运河南下,不要来攻打徐州。然而怕什么什么来。约莫两万叛军在徐州运河码头下了船,其余的叛军都呆在船上等候。这两万叛军来到徐州城下,要求守城的大**民开城投降,他们要在此补充粮草物资和饮水。
韦太守当然不肯投降,于是叛军便开始攻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徐州脆弱的城防和少的可怜的守城力量便被击破,叛军蜂拥进城。韦瑾身战死,守城的三千多杂牌军也几乎全部阵亡。刘大川带着百余人拼死杀敌,从北城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直到叛军离开才带着剩下的二十几名兄弟回城。
可能是对徐州军民的抵抗不满,叛军攻破城池后便开始了大肆的烧杀抢掠。粮食物资被抢劫一空,统统搬运上了大船,然后点火烧了每一座房子,让逃出城池的百姓们没有存身之处。若不是城破之时韦太守早早让百姓们逃出城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饶是如此,徐州城破之后,死伤的军民也达到了六七千人之众,可谓是一场浩劫。
王源听完了刘大川的叙述,心情甚是沉重。叛军攻徐州是肯定的,徐州是上下千里运河河道上的唯一中转之处。经过十日航行,叛军显然需要在此补充给养,所以徐州是一定会被攻击的。自己没能在他们到来前赶到徐州,没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甚是让人沮丧。自己这三千兵马或许无法守住徐州城,但自己若是能早些赶到徐州,便可以通过疏散百姓,坚壁清野的方式让百姓们躲过这一劫,而且还能让叛军无法得到物资粮草的补充。
“他们有多少艘船,约莫多少兵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王源皱眉问道。
“船只很不少,龙头大船有几十条,还有中等和小船不计其数,从河面上驶来的时候绵延五六里之长。船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兵马,粗略估计一下恐怕有七八万人之多。他们是午后时分上船离开的,徐州码头上的十几条大船也被他们抢了,他们装上了抢的粮食物资后便继续往南了。请恕小人没能去别处报信,因为城中已经无官员,小人只能留在城中组织百姓们渡过难关。再说他们乘船南下,小人也追不上他们的步伐。”刘大川道。
王源道:“你做的很对,从现在起,你便暂代徐州太守之责。你负责在此安抚赈济百姓,组织百姓重建家园。记住,一定不要让百姓生乱。坚持几天,我会想办法从别处给你们调集一些粮食和物资让你们渡过难关,但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刘大川激动叩首道:“相国放心,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王源点头道:“运河此去往南最近的城池是哪里?”
刘大川道:“徐州往南沿河小镇不少,但大城池便是南边淮水之畔的清江县和山阳县了。清江距此三百八十余里,山阳县是楚州治所,和清江县仅数十里之远。以叛军的舟行速度,估摸着要不到四五天便到了这两县了。相国,得赶紧告知清江和山阳两县的军民早做准备,否则怕是和徐州一样惨了。”
王源面色阴沉,点头道:“我明白。”
当晚,王源召集了赵青谭平以及亲卫军中的中级将领们聚集在篝火旁,王源告知了他们自己的计划。
“诸位兄弟。我们没能赶在叛军之前抵达徐州,而且以目前情形来看,徐州而下,运河宽广,水道迅捷,我们恐怕也无法再追上他们了,只能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动便毫无意义。因为我们无法阻止七八万叛军的任何行动,我们无力去阻止他们。”
“大帅,我们明日一早便往南追击,或许还有赶上的机会。”谭平低声道。
王源缓缓摇头道:“赶不上了,这五天来,咱们昼夜疾驰,人马都已经受不了了。再这么跑下去,人能受得了,战马是肯定熬不住的。越追只能被落下的越远。”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掉头回去和大军汇合不成?”谭平皱眉问道。
王源道:“当然不成,无功而返我是绝不甘心的。我刚刚仔细的想了想,为今之计,只能让兄弟们和战马在徐州休整半日,帮着徐州百姓们做些事情,同时也让战马歇息歇息恢复气力。追赶的事情,只能我独自前往了。”
“什么?这怎么成?”
“绝对不成?怎能让大帅一人涉险?”
“大帅不可。”
众亲卫将领纷纷叫道。
王源摆手道:“听我说。我的座骑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虽然一样奔行了五日,但其实对它来说只不过是稍费气力而已。没见一路上它都憋着劲么?那是因为你们的马匹跑的太慢,它无法恣意奔跑之故。你们瞧瞧,此刻其余的战马都沮丧无力,而它却依旧神采奕奕。”
众人扭头去看不远处拴着的一群马匹,但见王源的那匹踏雪乌骓马神采奕奕的站在黑暗之中,双眸烁烁的四处张望,丝毫没有疲倦之态。但在它旁边的那些战马,都一个个的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看上去像是脱了力一般。
“我的座骑可日行数百里,跟着你们一起只能拖慢行程,无法追上叛军的船队。但我单人独骑奔行的话,便可后来居上提前抵达南边运河岸边的清江县。起码要比叛军抵达早个一两日。那样我便可以提前通知当地的官员百姓做好准备。这正是我们此来的目的。”王源继续道。
“话虽如此,可大帅一个人前往,安危如何保证?若大帅有个三长两短,我等可万事莫辞了。”赵青急促的道。
“是啊是啊,大帅一人前往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我们如何交代?”众将领也纷纷道。
王源哈哈笑道:“我能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