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缘由 (第1/2页)
就在漫屋红芒收敛的瞬间,公孙幽的身形也随之浮现,她略微晃动了一下,随后抬眸死死地盯着已经背对着她的江寄余。
昂——
看着江寄余的背影,公孙幽紧咬牙关,持剑的右手陡然一翻,正欲往前踏上一步,却在抬脚之时秀眉一皱,随后豆大的汗珠的自额头上瞬间浮现。
江寄余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瀚文,轻声开口道:“公孙仙子出自仙舫,想来应该听说过鸩羽之毒。”
“你……”公孙幽杏目圆瞪怒视着江寄余,双唇张合只说出一个字,便突然浑身一颤,随后“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手中长剑顺势“嗤”地一声插入地面,她双手紧紧握住剑柄,方才没有当场倒地。
江寄余余光漠然地扫了一眼身后的公孙幽,旋即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了侧对着自己的齐瀚文,双唇微微张合:“几十年未见,大师兄难道就不想对师弟我说些什么吗?”
柳七此时正在站在江寄余与齐瀚文的中间,她见公孙幽跪倒在地周身气息紊乱,显然已经失去了战力,而江寄余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于是便悄然后撤了两步,静静地准备欣赏后续。
齐瀚文今日一袭蓝衫,发髻也梳理得整整齐齐,面容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来岁,与上次柳七在城外见到他时,可谓是判若两人。
而面对名声在外的江寄余,原本因为柳七而感到一丝紧张的齐瀚文,在江寄余出言之后,脸上的表情反倒是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只见他突然抬手对着缩在墙角的杨依依打出了一指气劲。
杨依依本就是全程不知所措的姿态,气劲击中她肩头的瞬间,杨依依便头一歪晕死了过去。
而齐瀚文则是闪身上前,赶在杨依依倒地之前伸手将托住了杨依依的后背,随后慢慢地将其放平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齐瀚文方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来,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落在了江寄余的身上,他略显苍白的双唇微微张合:
“寄余,好久不见。”
齐瀚文的嗓音听起来嘶哑且生涩,就好像一个命不久矣的老人,用婴孩咿咿呀呀的方式来说话。
江寄余闻言则是面无表情一偏头,目光越过了齐瀚文,看向了他身后躺在地上的杨依依,继而语气淡然地说道:“杨依依是在你出事两年后出生的,她的父亲应该是容真那个已经死去的丈夫。”
“我……知道。”齐瀚文脸上闪过短暂的黯然,也不知是因为杨依依的身世,还是因为听江寄余提到了杨容真的名字。
江寄余双手已然背到了身后,随后转过身悠悠地踱了两步,侧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公孙幽,随后扭头对着齐瀚文问道:“当年是仙舫的人救了你,那师傅呢,他没有活下来?”
齐瀚文摇了摇头。
江寄余微微皱眉,打破了脸上的淡定。
“我……没有……怪你。”齐瀚文眼睛盯着江寄余,一字一顿地说道,“爹……他当时……就已经死了。”
江寄余闻言步履一停,随即沉声说道:“你的确不应该怪我,若是师傅他老人家看到飞羽山庄有现在的气象,也不会怪我的!”
齐瀚文眼瞳微颤,旋即语气急促了几分:“我……本……不想……来找你。”
江寄余缓缓侧首,凝视着齐瀚文。
“可是当年容真上门求助,你为何不愿帮她?”齐瀚文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流畅的同时,也渐渐带上了几分愠怒。
江寄余眉头轻挑:“就为了杨容真?”
“没错!”齐瀚文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分,“当年是爹一意孤行非要去海外寻找传说中的毒鸟鸩,最后死于鸩羽之下也算是因果报应,至于我……”
齐瀚文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留下来断后,也是由我主动提出,怨不得你。”
江寄余脸上闪过一丝动容,但很快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表情。
“可伱明知道容真她……”齐瀚文猛地昂首,怒视着江寄余,“你明知道杨容真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你为何不出手帮她?”
“江寄余!”齐瀚文厉声直呼江寄余的全名,“那时的你靠着鸩羽之毒已经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出手帮容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为何……”
“原来这就是你想杀我的原因?”江寄余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释然地微笑,“就为了一个已经另嫁他人的女子?”
“大师兄,不妨告诉你。”江寄余不紧不慢地轻声说道,“当年杨容真跪在飞羽山庄门口,我是知道的。”
“只是……我为何要帮她?”
江寄余微微昂首提高了嗓音:“没错,大师兄你的确对她情根深种,为此不惜违背师傅他老人家的意愿。”
“杨容真也的确与你定下了婚约,可那又如何?”
“听闻你命丧海外之后,不足半年,她便另嫁他人,杨容真高高兴兴坐上花轿的时候,你们二人的婚约契书可还在她杨家手里放着呢!”
齐瀚文面有动容,语气渐渐低沉下来:“这……不能怪她?”
“笑话!”江寄余当即厉声反驳道,“杨容真若是为你守寡,我当然会出手帮她杨家渡过难关,可既然她罔顾婚约另嫁他人,就算是把我飞羽山庄的门槛给跪烂了,她杨家的生死又与我江寄余何关?”
“不……不……”齐瀚文面露癫狂之色,疯狂地摇着头,“不该这样,你明知道我对容真……”
“大师兄,你自己也知道我与杨容真之间的那一点交情,全源于你。”江寄余目光微敛,打断了齐瀚文的话,“可你当时……死了,杨容真又主动断了这份交情,我不出手帮她,似乎也挑不出错来。”
“好一個绝情绝义的江寄余!”公孙幽不知何时撑着剑堪堪站起身来,对着江寄余怒斥道,“难不成你就非得让人家姑娘给你大师兄守一辈寡不成?”
江寄余头也不回,冷冰冰地说道:“若是江某有这个想法,莫要说守寡,就是让她杨容真给大师兄陪葬,难道她们杨家还能拒绝不成?”
说罢,江寄余抬首,凛冽地双眸盯着齐瀚文不断晃动的双眼,继而沉声说道:“大师兄,师弟斗胆问上一句,你究竟为何回来?”
不等齐瀚文开口回答,公孙幽当即出言嘲讽道:“江庄主难不成忘了,当年飞羽山庄可是由齐瀚文的父亲齐翀所创,包括江庄主你,也不过是老庄主的养子,这飞羽山庄理所应当该由齐瀚文继承,而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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